馬季臨時換節目鬥急智

馬季與徐惠民2000年攝於北京
馬季與徐惠民2000年攝於北京
  12月20日是我的生日,偏又是馬季老師的忌日。
  2006年的這一天中午接到韓勞達傳達的噩耗,馬季心臟病突發走了。
  盡管那正是我忙碌的時節,但出於對馬季老師的崇敬,再忙也必須放下工作,與韓勞達結伴往北京奔喪。
  認識馬季老師是在1989年的春季。那時馬季和趙炎首次到新加坡參加《春到河畔迎新年》演出。馬季把歡笑帶給觀眾,但一些有欠妥善的安排卻令他惱火。
  據馬老師晚年的回憶,當時把重點放在同臺演出的臺灣急智歌王張帝身上,宣傳只提到「還有大陸歌星劉歡等」,把他們堂堂藝術家歸在「等」裡頭!張帝獨佔二樓的化妝間,馬季等則在後臺坐冷板凳。
  公平地說,厚此薄彼的責任不在張帝,是接待者惹得馬季發火了。經一番交涉才連忙引他們也上化妝間去。
  張帝以歌曲回答觀眾提問的表演一如既往的受歡迎,馬季心想要是壓不過他,這口氣爭不回來,便臨時改用即興表演的節目《百家姓》,也讓觀眾提問,無論甚麼字,字頭咬字尾,不出十句都能接到百家姓的「周吳鄭王」四字上去。結果叫好聲不絕,馬季這才感到吐氣揚眉。
  除了春節的戶外演出,馬季、趙炎還到電視臺錄制《笑一笑少一少》系列節目。由於我任職麗的呼聲有所不便,又考慮他們眾多擁躉必定日夜圍繞,便不去打擾。
  不料有位麗的話劇組的朋友羅愛甜(後來她成了唐杰忠的女弟子)送了我的一本相聲集給馬季,他看過之後究竟有何評價我不得而知(後來他給我題詞「此處無聲勝有聲」,也沒說是何意。)但主動抽空約見,我這才抓緊機會背了錄音機到他們下榻的飯店作了採訪。
  幾個月後麗的呼聲派我到北京爭取主辦相聲演出,沒想到馬季竟親自接機。
  那時北京正發生「春夏之交那場風波」,為滿足我出於好奇的要求,馬季陪我和家人往天安門廣場兜了一圈,在車上也慨嘆了幾聲。
  馬季安排好說唱團的領導與我洽談,自己要飛四川演出去。
  第二天早晨出門時,飯店柜臺人員說馬季天沒亮就來過了,怕打擾我休息,留下個密封的大信封給我。
  打開一看我怔住了,裡頭竟塞滿了四千元現鈔!原來馬老師擔心我身上沒有人民幣,讓我先拿去花。
  馬季老師對人那樣細心那樣關照,那樣熱情那樣提攜,此所以包括我在內的數以千計的人趕到八寶山革命公墓送他最後一程!

原載2010年6月28日新加坡《新明日報》